第三十章 白衣少女（1 / 2）

白衣少女

楠国地处大遂东南，东临沧海，西北与荆相接，有桓屋险关，五星集聚，八水分流，物产丰饶，沃野广远，是累富之乡。

玘灌的车马一路向东南，再走四十里便能达楠国都宁城，这日傍晚，车队驶入了小城丰阳，沿着街市只见城中楼宇袅婀清幽，与荆国粗犷宏伟的格调大不相同，往来行人的身形也较荆国纤细好多。伍樗对当地百姓慢悠悠的性子有些不耐烦，玘灌却很喜欢这一带的胭脂气，特地嘱咐车马慢行，好观赏沿途风物。这小城的市集熙熙攘攘，一派喧嚣和乐景象，引得玘灌忍不住下了马车，傍着扈从在街上行走。

不远处有丝竹声传来，玘灌顺着乐声，寻到了一座茶楼，只见门楣上题着“京合馆”三个大字;遂使护卫找了酒家歇脚用饭，自己则带着伍樗进了茶楼。

馆中阁楼与庭院相接，一周有小池环绕，池边是成片的美人蕉，橙红的花瓣，嫩绿的叶盏，映衬着波纹漪漪，只觉交叠错落，别有洞天;水榭的尽头是一方宴台，这时台上正有十数名舞姬翩然起舞，而那丝竹之声，便是由两侧的乐师班协演而来。三层阁楼呈扇形环绕着宴台，使各楼层的宾客均能观赏到水景

声色。

荆国也有酒楼，玘灌少时随骁元去过几处，印象中却没有茶楼;荆国的酒楼里也有歌舞，可多是男优，而京合茶馆里的乐师舞姬，却全是女子，且正值妙龄，青春正好，玘灌不由既奇又喜。

玘灌与伍樗在一楼宴台边的客座坐下，吩咐伙计上些菜来;当堂的伙计便小跑着过来唱菜谱，玘灌听罢问他:“可有酒?”那伙计看了看两人的衣饰打扮，便笑道:“想必公子是头一次来楠，不熟悉楠国风土。楠国的茶馆与酒家是分开的，茶馆无酒，酒家无茶，此处是茶馆，并不供酒，不过我们馆主有自酿的桂梅酒，公子若喜欢，可取些给公子尝尝，只是这酒易醉，不能多饮呐。”玘灌点头称善，点了几色小菜，令伙计取酒。

伙计先上了一盘四色精致的小菜，随后端来了一小壶桂梅酒，玘灌浅浅一尝，初觉前味清甜，平平无奇，中段则甘醇浑厚，到了最后，竟变得刺辣酸麻，待完全饮下，却又收味爽利，让人忍不住还想再饮。

玘灌大赞，吩咐伍樗赏赐银两。

玘灌酒量不浅，平日也爱拉着洪络赵佚共饮，可这桂梅酒却甚猛烈，不过是喝了几杯，便有些醉了，点了两个歌女，让二人陪饮。二女被灌了半杯便已不支，玘灌却借着酒兴命二人舞蹈，歌女站立不稳，玘灌上前拉她，醉酒之下力道大了，竟扯下了她的一片衣裳，吓得她尖声叫嚷，在这幽静的茶馆中格外刺耳，台上的琵琶声也瞬间止了，楼上楼下的众茶客一齐朝这边望来，耳语不绝。

这时只听一阵马蹄声自远而来，在茶馆外停下，随后门边响

起了一阵脚步声，只一会儿功夫，馆中便一齐静了。

玘灌不明所以，抬着醉眼往门边瞥去，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三个人，当前的是一位白衣少女，其后是一名武士，搀着个高个子黑袍将军，三人寻了邻座临窗的茶席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