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叁(2 / 4)
汴梁是整个大周人口最多的城市,不说每日需要处理朝廷派下的公事,就是记录民间各处鸡毛蒜皮的琐事的文书都成捆的摆放在府衙的案头。
高文建最近这段时日日日宿在衙门里,好容易今日得了空回到自己府中能吃着燕窝粥听着小曲儿,自在惬意一番。
可好景不长,下属急匆匆来报说是夜市有人当街纵马引得百姓出了踩踏事故,且还是九皇子报的案。闻言,惊得高文建丢了手里的瓷勺,当下官服、皂靴都未及换上,只披了外衫,趿着软鞋就赶往保康门。
抬轿的轿夫一路小跑未见喘气,他这个坐轿之人反而紧张得大汗淋漓。
桓晔虽只担开封府尹这一虚职,可每旬都会召高文建入东宫述职,可见他很是看重汴梁百姓会否安居乐业。
高文建一路上都在设想事故的场面严重到何种程度,否则过后因此事获罪的第一个就是他!
轿子停下,高文建拉起衣袖擦了把脸上的汗,才弓着背下去语不成句的同桓允,“殿下…臣…臣…来迟了,臣…臣罪该万死!”
桓允不耐地挥挥手,“也是你走运,亏得本殿下今夜在场,否则等你赶来,只怕残局惨不忍睹。”
高文建闻言,这才抬头四望,虽仍有为着看好戏徘徊不去之人,但市集上整体却无其他异样。
他蹦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安稳下来,又听桓允道,“喏,肇事之人也给你逮住了,当街纵马行凶,该怎么判怎么判,可不能姑息。”
“是,臣下遵命。”九殿下如此善解人意,高文建只觉一股暖意直直流进他的心底。
他笑着恭声到,“殿下若有旁的要事,臣就不耽误殿下了,余下交由臣下处理即可。”
“嗯。”桓允坐进马车,末了他又探头出来,对高文建道,“若他家人到衙门闹事,也不可放人。”
高文建不解其意,待桓允走远了,他看到衙役手中押解之人时,才明白九殿下为何会这般嘱咐。
汴梁贵族圈子有两大泼皮,一是吏部尚书夫人程氏,二是威远侯之继妻王氏。前者出身大户,多数时候还知收敛;后者则是破落户出身,又多年混迹市井,一嘴儿的浑话,根本无人是其对手,且她撒泼打滚也信手拈来,实在叫人轻易不敢招惹。
高文建无缘得见,却早有耳闻,又听说这王氏因着只得宁致这么一个孙儿更是放在心尖上宠爱无度。
因而他完全可以想象,明日府衙将会是怎样一番盛景。
人群散去,州桥夜市又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