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八十九章:神秘小众舰队遇袭(1 / 3)
船医中资历最老的一名老者,一边用宽袖囫囵地擦着额上的汗水,一边缓步行到三保跟前,看起来这场与时间赛跑的求援着实有些耗费心力,往常总是高深莫测、深藏不露,一副高人风范的船医,如今不仅身上的长袍全被汗水打湿,花白的头发也是一缕一缕地黏在额头上,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显得有些萎靡,似乎满是疲惫,看起来可真是狼狈。
好在能够救回一条性命,可比什么高人形象要重要得多,是以船医丝毫不因自己狼狈的模样而感到羞赧,反倒是眉眼间都透着掩盖不住的喜悦与欣慰之情。
眼前的伤者伤势颇重,即便是能够治好,怕是也得留下病根,日后还能否再如往常那般行动自如,很是难说,以后恐怕是形同废人,手上再无缚鸡之力,可能够保住一条小命,却比什么都重要。
“我可否询问他几句?此事事关重大,可是万万不容有误。”
三保神情肃穆地与船医对视一眼,又望向病榻上的伤者,只见伤者虽然呼吸已渐渐放缓,可神情仍是有些恍惚,浑身上下被伤布包裹得就如同个粽子一般,三保也不知此人还能否说清楚事情的起因经过,有些怀疑地向着船医沉声询问道。
船医双手揣进衣袖,坚定而缓慢地点了点头:“伤者伤势虽然不轻,伤情却算是稳定,且意识也较为清醒,回答正使大人的问询应当不成问题;只不过伤者的伤势终究需要静养,正使大人还是长话短说、言简意赅一些为好。”
三保闻言也不再废话,神色镇静地点点头,领着马羽越过船医来到伤者的病榻之前,那伤者一直恍惚得如同神游天外一般的眼神,在看到三保面容的那一刹,竟是恢复了些许清明,声音沙哑得如同磨盘一般低喃道:“正……正使大人?”
一边说着,此人竟一边还想挣扎着从病榻上坐起,向三保行礼,这举动可把三保给吓一跳,整个舰队数十名船医,费了老大劲方才把此人从鬼门关前给拉了回来,可别在这种节骨眼上再搞出个好歹来。
他脚下速度瞬间加快,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病榻之前,眼疾手快地伸手轻按住伤者的肩膀,让伤者老老实实地躺在病榻之上,接着微微俯下身子,方才轻声道:
“你既身受重伤,那大可不必如此多礼。”
又念及船医所说,伤者需要静养的缘故,三保也就不再过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你有伤在身,理应静养,我本不应该打扰你,可如今大明舰队上百位弟兄客死他乡,我必须得给他们、给其他弟兄们一个交代。先遣队登陆爪哇国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爪哇国大军对我军发动突袭,甚至残忍杀害我大明的兵将?”
听闻三保的询问,伤者的双眼瞬间变得如血般通红,眼神之中满是愤恨与悲痛,整个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整洁的伤布之下又开始渗出鲜血来。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尽自己全力压制住躁动的内心,这才声音嘶哑地将事发的经过一五一十道来:
“我先遣队上百名兄弟,遵大人之令,乘轻舟先大明舰队一步靠岸登陆,探查情况,起先发现一支落难的小众人物经过,我们分头前往探明虚实,然而天公不作美,海上风急浪高,轻舟几乎要被海浪翻倒,兄弟们皆提心吊胆,担忧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好在最终有惊无险,先遣队安全登陆,于爪哇国海岸集结。”
“然而,在我等尚未站稳脚跟,阵型混乱之时,忽有一支装备精良、战力惊人的军队从岸边隐蔽的雨林中倾巢而出,还未等我军说明自己的身份与来意,这支军队竟是没有只言片语,直接对我军发动突袭,先以箭矢齐射、再以骑兵冲锋、后以步兵短兵相接。”